Wednesday, December 21, 2011

關於北朝鮮這個國家的一點想像

最近很受到大家矚目的地方。偏巧剛好跟老妹討論到這裡的隔天,新聞開始告訴大家,有關於那個神祕的、像瘋子似的領導人過世的消息。

老妹的問題讓我重新思考了一下,我是怎麼想、怎麼看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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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到的是,我是人,他們也是。

我有的各種情緒和各種反應,他們也有。我希望過好日子,他們也是。我有我所相信的,他們也有。我會為了日常生活中的事情煩惱,他們也會。我們的媽媽也許都認為自己是對的,我們的爸爸也許都希望我們能過的比他更好。我們都會哭、會笑、會呼吸、會熱血、偶爾會理性、有時會感性、會吃東西、會爭、會吵、會使壞心眼、會競爭、會生氣、會忌妒、會做愛、會害怕、會感到幸福與不幸。

然後最後,有一天會死。

脫掉那些因隔閡而帶來的神祕和越過那人為劃分的高牆,其實也許我們都只是在這個塵世裡打滾的人,而我們都有自己的功課。

Thursday, December 15, 2011

近日工作心得

1. 越想遺忘,就越忘不了;越想放下,就越放不下。遺忘和放下本就不是刻意為之就能做到的,它不是、也不可能是目標,它只是一段旅程的註解而已。

2. 無論進步退步,其實我們都沒有因此而比較不煩惱。煩惱便是煩惱,無大無小。

3. 最近發現我比較想當老師,不想當學生....真是危險。

Thursday, December 8, 2011

遺忘

有時候會突然想起了誰,然後就打個電話問候一聲。我們並不是每天都想到對方,但總會知道對方在自己心裡佔據一個位置,希望他過的好。

那其實並不簡單。

因為我們必須相信沒有人會被丟下,也沒有人會被忘記。而我們都害怕遺忘或被遺忘。

Tuesday, November 8, 2011

清晨的銀閣寺

比起燦爛絢麗,耀眼到讓人妒忌地燒了它的金閣寺,我是喜歡銀閣寺多一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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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閣的耀眼,像是會燒灼人一般,那是張牙舞爪的顛峰之美。金閣是金閣寺境內最耀眼的存在,它就那樣地傲立在湖中,寺內的樹影皆俯首稱臣,周圍所有物事都須退讓三分,不敢與之爭鋒。

而銀閣的美,也許我不會說那是美,但就因為我不會說那是美,因此更得我心。那是一種靜靜的美,不耀眼逼人的,不會讓人讚嘆不已或仰之彌高,是一種低斂的、只讓人輕輕頜首的好。


金閣原名鹿苑寺,因境內舍利殿貼滿了金箔而得名,想它在陽光下會多麼閃亮耀眼、睥睨天下。銀閣的由來則沒有確切說法,有一說是原本也欲貼滿銀箔,也有說只是為了對應對面山下的金閣而稱之。在這麼多傳言裡,有一個說法特別讓我沉迷:銀閣,是因為當月光照射在殿前銀沙灘上時,白沙反射月光,映著本殿內一片銀白而得名。多麼溫柔的景象啊,再想想這座寺院,原本就叫做慈照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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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只是外顯的分別,也許銀閣成為我那年旅程中最印象深刻的原因,是因為那個特別的平常早晨。

那天,我跟同伴分開走。約莫八點的清早,我從地鐵今出川站上了公車,來到銀閣寺道。這路公車並沒有駛進銀閣寺前,從下車地方還要走一段路。早晨的京都很安靜,平常應是人潮滿佈的銀閣寺前,現在只有我一個觀光客。這裡充滿著生活的痕跡,有人慢跑、有人趕上班、和幾個蹓狗的爺爺奶奶擦肩而過,狗便停駐在我的周圍嗅著、路旁一位帶著四條柴犬的歐巴桑正站在椅子上,向四個老先生演講,老先生們看來就像是她牽著的狗兒們一樣乖順。走上寺前的斜坡,兩個穿著紅格子學生短裙的高中女生在我前方嬉笑,在清晨柔和的陽光中燃燒著燦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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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進大門,是一個不大的前庭,內院還沒開放,但賣票的阿姨已經準備好了。她說著「你是今天第一個呢!」一邊笑著把符咒一般的門票遞給我。

等了一會,八點半,我走進內院。境內不大,一眼就可以收進所有景色。那天天空陰陰的,出門的時候我還撐著把傘,此時雨已停了,偶爾太陽會從雲縫裡露出臉來,一下子又躲起來了。在稍陰暗的境內,一大片白沙堆成、佔據了庭院內大半空間的銀沙灘似乎在稍暗的天光下微微發亮,十分搶眼。

我緩步繞過富士山一般形狀的向月台,在本殿前站著,境內正中的銀沙灘旁,一個大叔正拿著竹掃帚在沙灘旁的沙上專心地畫著,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,絲毫不受我的干擾。我很享受這靜謐的時光,除了鳥叫、風吹過樹梢、掃帚掃過白沙,再無其他聲音。我看不懂這庭園,也沒有想懂的意思,我就只是看著,看銀沙灘柔和的線條、看本殿的建築、看專注工作的大叔。


駐足一段時間,一個看來跟我一樣是獨自一人的日本女遊客,拿著即可拍央求我幫她照相,我們用破破的英文和日文交談著,一起走到後面販賣紀念品的商店前,坐在涼風習習的樹下,讓阿姨招待了一杯熱熱的櫻茶,裡面還浮著花瓣呢。

不同於其他天的艷陽高照、暑熱難消,也不若其他景點的摩肩擦踵,那時候的銀閣寺好靜、好靜,而我就這樣坐著,跟它一起在這東山之下。我也可以像它一樣,坐個百年,看人去人來、看興衰起落嗎?

靜之華


走在嵐山天龍寺一帶,我發現了這朵盛開在觀音腳邊的花,如此純淨美好。

等公車

常常在等公車的時候,觀察路上經過的人事。有時候會突然很好奇,從我眼前經過的那些車上,載著的是怎樣的人?他過著怎樣的生活?他現在要去哪裡?要去做甚麼事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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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個夏日下午,在敦化南路跟和平東路口的公車站等18路去車站,雖然有兩三班15路過去了,但因為18路會在我工作的大樓樓下停站,所以多數時候,我寧願稍等一下,順便休息片刻。

那天的空氣讓人十分窒悶,雲層很低地壓在市區上空,把遠方的101埋起來,連只是站著都汗流浹背的。驀地一聲雷響,傾盆大雨倒了下來,路上的機車騎士紛紛慌張地避到路邊穿起雨衣,失了秩序的機車群讓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,一時間喇叭聲此起彼落。

大雨沒有在短時間內停住,路面倒是逐漸恢復秩序,汽機車滑過,留下一陣刷刷聲,幸好雨水還沒多到讓路邊的排水溝吐出來,否則即便在公車亭內,難保不會被疾駛而過的車輛與水窪聯手攻擊。我站在公車亭內,不用撐傘,只是聽著雨絲洗刷這城市的聲音,看著對面人行道上似乎逐漸甦醒的蒼白樹木。

從敦化南路口的方向,一個穿著雨衣的老婦人緩緩地推著裝滿回收物的大推車往前走,成為這車流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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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著,我們都是生活的一部分,都努力地經營著,然後我們就都有了自己的意義。

黑夜裡的漫步

在當兵的日子裡,苦悶的感受多少是免不了的。雖然我很幸運地在一個還算輕鬆的單位,但一個月大半時間都待在圍牆裡,那樣的感受其實並不是太好。

在那段期間裡,我最愛的勤務是夜巡營區。

我待的營區不大,依正常步伐走一圈大概二十分鐘不到,所以一個小時的勤務裡要走個兩圈。帶支手電筒慢慢繞著營區圍牆晃一圈,在沿路有設簽到簿的地方簽到,就算完成工作。在有新兵的時候,我們會帶著新兵一起走,沒有新兵的時候,就獨享自己一個人的時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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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來,我總嚮往著托爾金創造的那個古老而遙遠的世界,尤其是當沉睡在水邊的精靈們,在眾維拉的歌聲中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,溫柔地迎接他們的,是依爾碧綠松的滿天星光,從此之後,他們就愛上在星空下漫遊,或在無助的時候抬頭仰望,尋求星光的慰藉。

我很愛黑夜,尤其是有滿天星光的黑夜。對我來說,城市的夜景,太過於炫爛而招搖,那鋪陳於黑夜中的滿地霓虹所宣告的,並不是寧靜安祥,而是意圖在黑夜中創造白晝的野心。但對我來說,黑夜是自然送給人類的禮物,讓人們能在鋪天蓋地的陽光洗禮後,有一段喘息的空間和時間。

在沒有燈光的黑夜中漫步,初始時,很容易因為失去燈光,無法察覺四周而感到不安。但若能靜下心來,就會發現屬於黑夜的溫柔光明,不同於白晝的燦爛,而是只屬於夜晚的溫柔撫觸。我並不討厭光明,但我獨鐘的是因為有著黑夜襯底而更顯珍貴的微光。我喜愛在黑夜中漫步,或騎車在黑夜中漫遊,那是一種溫暖且安詳的氛圍。比起月光,我更喜愛星光。反射太陽的月光,在黑夜中有時仍顯得突兀,而那散落在黑絨上的螢蟲,卻總是讓我感受到一股被靜靜包圍著的溫和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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鄉下燈光本就少,加上營區又位於郊外,除了下雨或多雲,滿天星斗的景象並不少見。有時巡邏時走的稍快了,我會找個地方坐著,聽聽耳機裡的音樂,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,算算還有多久放假,還有多少日子就能離開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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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樣日日夜夜地,當時覺得漫長,一晃眼,卻也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。

Monday, October 24, 2011

一個簡單卻重要的小提醒

這是提醒我自己的一些片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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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在一般的對話中,那其實都不該只是沉默,而是關照對方的需要,聽對方在說什麼。其實大部分時間我都是自以為是地,只想說我想說的話、只想告訴對方我想說的事、只想教導對方我認為重要的概念,那是我很重要、我的聲音很重要、我的想法很重要的我執。

但我並不具有批判的立場,那關乎於我而非他人。我真的沒那麼重要,在機緣未到之前,那也不是我能插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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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,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立場。

Saturday, October 8, 2011

關於舅公的一些事

聽說舅公要回老家買房子。

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是訝異的。舅公不常回老家,大家族裡難免有些紛爭,不喜介入這些爭執的舅公雖是家族中最有份量裁決事情之人,但總只淡淡地說「你們的意思如何,就這樣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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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舅公並不親近,但我知道老爹是舅公的乾兒子。過世已久的舅婆身體一向不好,舅公體貼地不忍讓她承受生產的痛苦及風險,他這樣說著「只有我們兩個人也很好啊。」夫妻兩爬山、下棋、喝茶,平平淡淡也過了好多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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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的舅公是嚴肅、一絲不苟且很難親近的。在日常生活裡,舅公有非常多堅持的細節。很少聽到長輩直接說誰誰誰讓人壓力很大,大概只有舅公有這樣的能耐吧。他們多半還會再加一句「這麼生活,不累嗎?」。

各式各樣的如常

在熟悉的咖啡廳裡,我和老師緩緩地聊著。那是一段靜好的時光,彷彿有著很多東西在身邊流轉著,而我們不企圖抓住些什麼,只是靜靜地回憶、訴說,敘述一段一段開展、結束,就像在編織著祝人幸福的百納被,把很多東西一針一線地縫進去,隨著述說起伏,然後欣賞。

我們看似跟著生活起伏,但生活其實是我們所賦予的意義,它並不總是美好,但也許值得我們思索。於是我這樣寫著「那是生活,無所謂美好,就是一段歲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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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九點,看著爺爺精神奕奕地說今天要出去走走,中午不回來吃飯的時候,心裡是歡喜的(想了很久,歡喜這兩個字最能傳達我的感受)。我站在門口說「愛歲哩喔。」爺爺一邊點頭一邊應好「賀、賀、賀....。」然後緩緩地轉過身離去。

已82歲的爺爺很健康,除了因年歲增長,雙腳的力量衰退稍微行動不便,一切都安好。看著爺爺慢慢走向巷口的時候,忽然真心地希望爺爺能遇到體貼的駕駛大哥,讓老人家上車時候從容一點、安穩一些。回想起昨天交通繁忙的省道路口上陷在車陣中不知所措的老伯,我想著尊重和體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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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一些文字,我想著:也許,那關乎於人,而非書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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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老爹很細心地拿著剪刀剪下花盆裡的雜枝,再塞進土裡,默默地覺得這個人真的是頗溫柔的。

Monday, August 8, 2011

記,夏日高雄行

往往在旅行的途中,才會驚覺自己早已習慣於被時間制約。總是算計著每一步步伐,忘了停等,也忽略了牆頂上那株隨風擺盪的小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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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崩塌的步道阻住了前行的腳步,發現再也不能如過去一般跟大船近距離接觸,只好坐在沙灘上的平台悵然。海風吹散了烙印在沙上的足跡,和老妹談天的話語還來不及補上那空白,在書寫下來前就已飄散在空中,與浪花一般,花開花落,成了回憶中的一粒粒星沙。大船從岩石後破浪而出,我拿起相機,攝入了夕陽的金光,以及柴煙味的意氣風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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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地在捷運橋頭糖廠站的穿廊待了近半小時,看著一旁南來北往的縱貫線列車,回想小時候每次前往遠方的興奮感。後方糖廠裡,覆上一層鐵鏽的成了歷史,成了佐茶的一味小點,幸好尚不苦澀,嬉戲的孩童們還能嚐到一口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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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氣中有遠離城市的清新,連風都閒散。只有間隔幾分鐘響起的捷運車聲,指引著繁華喧囂的方向。

在等待好友前來時,心情是緊張的。短短一小時多的雜談,內容已不重要,我們確認了彼此久未見面的距離,然後很快地用情感填補了生疏。意外地見到了幾位舊識,但因為瞥見了散落在房裡的些微緊張,所以我沒有久留。回程中,好友斷續地抱怨著近日的疲累,我不禁微笑:「原來她也有這一面呢。」

我們都知道生活不盡完美、總耗心費力。真的,我們真的知道,所以我們抱怨。但誰說我們的抱怨無用?我們不都是透過抱怨來見證自己的努力嗎?且在經過那樣的風雨之後,那也不過是飯碗內的幾粒芝麻而已,卻豐富了味道,紮實了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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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都是彼此一輩子的功課。我們握手、我們擁抱、我們拉著彼此的手掌感受那溫度、我們追著彼此的步伐找到那節奏。因為我們總在彼此的心中,佔著一個位置。

Tuesday, July 26, 2011

雜記

為什麼每件事都必須要有個解釋才行呢?

理論大多是奠基於心理學處理心理領域內的過程的這個命題,讓理論家們將人的行為化約成他們的心理過程。其認為:在心理領域裡有著心理的對象、事件及心理過程,就如同物理領域裡有物理對象一樣。意識讓我們每個人只能察覺到自己的心靈狀態,這些狀態被描述給心理學家,而其工作就如同物理學家一般,是要去發掘出事物之「真實狀態」,那是深藏在潛意識中的抽象對象及過程。

他意圖改變這種觀看人們並予以概念化的方式,他謹慎地描述我們最初是如何學會語言及如何使用語言,而非構築一個理論。

我們想靜靜地去衡量有關語言的諸般事實,藉以取代狂暴的臆測與解釋。

他抗拒著那種「意圖看透現象」以尋找某種終極原因的衝動,他不追求任何隱藏著的事物,因為每件事物早就已「昭然若揭」。事物之所以看似隱藏著,並非因為它們藏在表面之下,而是因為它們既熟悉又簡單,並且總是出現在我們面前。正是這種理想化的觀看方式迫使我們去尋找神秘的事物;然而,我們需要看的是其實際上是甚麼。

我們並非要先檢查過我們自己的意象、情感及思想,才能理解它們是甚麼。它們跟語言並未分離,我們必須要看看如何使用這些概念才能讓其有所意義。

Tuesday, June 21, 2011

循環

也許,我前來,只是為了叛逃。

而我叛逃,也總會再次回歸。

我演了無數齣的戲,永無休止,在最深處的心靈中,卻總渴望著一個最終的安棲之所。

早晨進城的捷運上

早上進城的捷運是很難有位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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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淡水是起站,但六點半過後到八點多,看一眼月台上排隊的人潮就可以了解,想安穩地坐在位置上一覺到城裡,就必須有耐心和戰力地隨著人龍等著一班又一班進站的列車,爭奪那少少的幾個位置。錯過這班,下班請早,排更前面點吧。更別說有些位置,早在紅樹林或竹圍便已被佔領,當淡水站裡的人群正因為列車進站而蠢蠢欲動的同時,他們早安穩地在座位上繼續昨晚的夢境。

過去住竹圍時,除了早上八點的課之外,我多半也是坐上往淡水的車再折返進城,多花十五分鐘,賺得一路進城的睡眠。現在住在淡水,懶得在月台上跟著隊伍等,也懶得每天上演一場爭奪戰,多是有車便搭。車門邊擋板的小角落通常是我的落腳之地,進城方向的右側車門,在通勤淡水到古亭的這段路上,只會開六次,其他時間都專屬於我。我總是靠在門邊,聽著音樂,靜靜地望著窗外。看著似乎總是平靜無波的淡水河、看著屹立已久的關渡大橋(它竟然長得跟我小時候所看見的並無二致)、望著捷運車廠中如納斯卡大地畫的軌道、望著遠方聳立的101,放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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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北投前,車廂內站著的人們會有一陣騷動,那是一股磨刀霍霍向豬羊的肅殺之氣。從淡水到北投,車上早已塞滿人,雖不若早晨的藍線那般幾無立足之地,但也接近摩肩擦踵的地步。渴望座位和空間的人們,會在北投站下車,換往南勢角、以北投為起點的列車。

往新店的列車抵站後,往南勢角的空車通常再過幾十秒就會駛進月台另一側。列車才剛停妥開門,人群一湧而出,高跟鞋皮鞋喀喀喀地急速敲打著車廂地板和月台,頓失重量的車廂底部傳來空氣閥嘶嘶嘶的漏氣調節聲,一陣忙亂之後,幾排整齊的隊伍已在對向月台安置妥當,暫且歇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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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稍舒緩的車廂繼續往前,右方遠處,蘆社大橋的橋塔聳立在地平線上,和北投焚化爐各據一方。近處,高架橋下的綠帶總有讓人驚艷之處。初春時分,粉紅色和粉白色的花開在樹梢,將城市妝點的繽紛多姿。端午過後,阿勃勒垂著一串燦爛金花,在早晨金色的陽光下閃閃發亮,預告著畢業季節的來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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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八點多,進城的車廂裡多是安靜的。

座位上的人們睡著,站著的人們或盯著手上的報紙、或望著窗外發愣,對比窗外路上奔馳忙亂的人群及車潮,車窗裡是一個靜謐的空間。通常你看不到神采飛揚的神情,那多半是屬於早已坐在教室的學生們的,唧唧喳喳跟清晨的麻雀一樣。七點過後的上班族,眼神透露著的,是對生活的虔誠,那是驅使他們每天早上移動腳步,前往那翹著飛檐的殿堂的忠實信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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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過圓山,列車成了土龍,鑽進地洞的那一瞬間,碰碰碰的車門晃動聲已驚擾不了日復一日、月復一月、年復一年來來往往的信徒們,只有倏忽映在車窗上的倒影回望我,提醒著我也屬於這車窗內的一份。

失眠

很難得地,我失眠了,在聽見從遠方傳來的飛機聲之後。有時候我問自己,到底我極度想出去旅行的那顆心,只是想去旅行而已嗎?它說,也許,答案不只是這麼簡單而已。

也許是,從中學時代開始,我就一直都渴望著逃離。也許是逃離這個總是讓人感到匱乏的生活,縱使我並非不明白我擁有的其實已然富足。也許是逃離這個總是令人感到窒息的軌道,雖然我了解讓脖子纏上繩索的是我自己。

多數時候,我其實甚麼都不知道。我就只是感到想飛的意圖一陣一陣襲來,幻想是否穿上長著翅膀、會帶我飛翔的鞋子,我就可以往那些遙遠的國度去,尋找一個讓我短暫避難的逃城。

也許我真正想逃離的,是卡在現在這裡的這個自己吧。那是困惑、是不安、是質疑、是茫然、是惶惶不知所終。

Saturday, January 1, 2011

忽聞...

我極度渴望造訪一個地方。

從無人小站坐上巴士,往極西之地搖晃而去。彼岸邊,雍容華貴高聳回首,乘載等量歲月的千帆從瞳上航過,乘著旭日望向餘暉,泊在消蝕的竹簡中。